Friday, July 26, 2013

請求的藝術

這是一個令人耳目一新的TED講演,也許我們對街頭藝人熟視無睹,認為這些人為什麼不去找一個真正的工作,而在街頭像乞丐一樣祈求路人的憐憫?這個視頻就是一街頭藝人的造型開始的,可講演給人以震撼的沖擊。Amanda就是從街頭表演開始的,她熱愛街頭表演,她認為這才是零距離地給人們藝術的享受,她因此從享受和公平的交換中得到她應該得到的,實際上她確得到遠遠超過了她的想象回報。

我在我的視頻Podcast中很早就看了這個視頻,當時我被深深地打動。直到今天再看這個講演(已經有中文字幕),仍然為之心與心的交流所激勵。下面是這個視頻的中文翻譯文字,作為博文,我作了少量修改(原字幕形式與文章方式還是不同的)。



Amanda Palmer: 请求的艺术

(呼氣,吐氣)

我過去並不是一直都靠音樂為生,差不多五年以來,自從我從一所著名的文科大學畢業後,這就是我的工作,我是一個自雇的活雕像,叫做“八尺新娘” 。我非常喜歡告訴他人我以此為工作。因為大家都想要知道, 在現實生活中,這些怪胎到底是誰? 哈囉,有天我把自己漆成白色,站在一個箱子上 把一頂帽子或鋁罐放在我腳邊,當有人路過給錢的時候,我會給他們一朵花,也會與他們有強烈的眼神接觸,這種突然的動作會讓他們大吃一驚。如果他們沒有接受我的花,他們走離時,我會展現出非常悲傷和渴望的姿態。

(笑聲)

因為這種經歷,我與人們有過非常深刻的接觸,尤其是寂寞的人,看起來好像有好幾個禮拜沒與人說過話的樣子。這是美麗時刻的一種感受,在城市的街道上,我們長時間的目光相互接觸,好像我們稍稍地墜入愛河,我的眼神會說:“謝謝你,我看到了你。” 而他們的眼神會說,“從來沒有人真正看到我,謝謝你”。

有時我也會被騷擾。有人開車路過時,會對著我吼,“趣找一份工作吧”!我這樣回答道,“這就是我的工作”。 當然,我會覺得受傷,因為這讓我感到一種害怕,好像我所做的并不是真正的工作,好像我所做的是不正當的事情,是可恥的。我過去並不知道,其實我在這個箱子上所得到的,對於我的音樂事業是一個多麼完美的一堂課。對於一些經濟學家來說,他們可能會想知道我是否能夠生存。其實我的收入非常穩定,這令我感到震驚。因為我並沒有常客,儘管如此,通常週二差不多可以賺到60塊錢,週五90塊錢,這是固定的收入來源。

同時,我與我的樂團“德勒斯登玩偶”,在當地的夜店做巡迴演出。這是我在彈鋼琴,那是一位天才鼓手。 我負責寫歌,最終,我們賺到了足夠的錢,使我可以不用再做活體雕像。當我們開始巡迴演出,我並不想失去這種與人的心靈交匯,因為我很喜歡這種感覺,所以演出結束后,我們會幫歌迷簽名,給他們擁抱,與他們互動聊天。我們將尋求相互協助變成了一種藝術,同時也讓其他人加入我們。我會找到當地的音樂家和藝人,讓他們在我們的秀場外表演,他們會傳遞帽子,然後會進來加入我們一起在舞臺上的表演,所以我們的表演會有形形色色的雜技藝人客串。

之後有了“推特”(西方流行的微薄),事情變得更為神奇了。我可以馬上在任何地方發出尋求請求,我可能需要一台鋼琴做練習。一個小時後,我就會在一位歌迷的家中,這是在倫敦。在世界各地 ,人們會把自做的家常菜帶到後臺給我們,與我們一起吃飯。這是在西雅圖 在博物館和商店工作的歌迷,在公共空間工作的歌迷,他們會揮手向我們致意。我臨時會決定做一場即興的免費演出,這是一個在奧克蘭的圖書館。 上週六我在推特上提到這個條板箱和帽子, 因為我不想從東岸就一直帶著它們。這位名叫克利斯的老兄幫我們照看了這些東西,他來自紐波特海灘,他也向你們問好。有一次,我在推特上問在墨爾本哪裏可以買到洗鼻壺?一位在醫院工作的護士開車送到我當時所在的一家咖啡廳,我給她買了一杯冰沙,我們坐在那裡談及到護理和死亡。

我很喜歡這種隨意的近距離接觸,這對我來講是非常幸運的,因為我是一個到處尋找住處的沙發客,如果找到一棟豪宅 ,我的團隊可能都可以有自己的房間,但沒有無線網路;如果找到一個廢棄的寮屋,每個人擠在同一個房間,睡在地上,沒有廁所,但是卻有無線網路,當然後者要比前者更好。

(笑聲)

我的團隊有一次把我們的休旅車開到邁阿密的一個貧困社區,我們當時發現,那晚提供我們沙發睡的人是一位18歲的女孩,她仍住在家裡,她的家人都是從宏都拉斯來的非法移民。那天晚上,她全家都睡在沙發上,她與她媽一起睡。好讓我們才可以睡他們的床,我躺在那裡思考,這些人有如此之的地方,這樣這公平嗎?早上的時候,她媽媽教我們如何做玉米餅,她還想要給我一本聖經。她把我拉到一邊,用蹩腳的英語對我說,“你的音樂幫了我女兒,好多” “謝謝你住在這裡,我們都很感激”。之後我想了想,這是公平的,就是這樣。

幾個月後,我來到曼哈頓,我在推特上尋求一個臨時住處。在午夜的時候,我在下東區的一個地方按門鈴,我才意識到,我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做過,我一直都是跟著我的樂團或者團隊。這就是愚蠢的人會做的事嗎?(笑聲) 愚蠢的人就是這麼死的嗎? 在我改變主意之前,門被突然打開,她是一位藝人,另一人是“路透社”寫金融的博客,他們給我倒了杯紅酒,讓我洗了個澡。幾千個夜晚,我就是這樣或那樣度過的。

我常當零時的沙發客,我也常常”人群衝浪“。我一直認為,其實當一個沙發客和人群衝浪,基本上是一樣的。你墜落到觀眾群裡,你們互相信任對方。有一次我問我的開幕樂隊,問他們要不要走到觀眾群裡,傳遞帽子,多賺點錢。我常做這樣的事,像往常一樣,樂隊非常興奮,可是樂隊裡,有一個人他告訴我他沒辦法讓自己走出去,站在那裡拿著帽子,感覺太像乞討,我了解了他的恐懼,那種"這公平嗎?"和"找份工作吧"的恐懼。

當時,我的樂隊正在越變越大。我們與唱片公司簽了約,我們的樂風是龐克和卡巴萊的混合,不是每個人都喜歡。可能你會喜歡吧。我們簽了約,大家對於我們的下一張專輯都有所期待,發片後前幾個禮拜賣了差不多25,000張,唱片公司卻認為這是一個失敗。

我說,“25,000不是很多嗎?”

他們說,“不,銷售在下降,這是失敗。” 他們於是放棄了。

就在這同時,我在表演過後為歌迷簽名,與他們擁抱。一個男人向我走來,給我一張10元的鈔票。他說 "我很抱歉,你的CD我是從朋友那燒來的。” (笑聲) “但我看到你的博客,知道你討厭你的唱片公司。我只是想要你拿到這筆錢”。

同樣的事情開始常常發生。表演完後,我成為了帽子,可是我必須真的站在那裡,接受人們給我的幫助,跟那位開幕樂團的傢伙不一樣的是,對於站在那個位置上,我已經有了很多的練習,謝謝你,就是這樣。

那個時刻,我決定,我要把我的音樂免費送出,隨時可以在網路上得到,所以”金屬樂隊“在這,"納普斯特"不好,亞曼達 · 帕默爾在這裡,而我會鼓勵所有流都可以下載、下載、分享。但是我需要尋求幫助,因為我看到這在大街上行得通,為了我下一個計劃,我努力擺脫了我的唱片公司和我的新樂隊,“俠盜樂團”。我轉而投向了人群衝浪,墜入我建立的成千上萬的心靈交匯中,我請求我的觀眾接住我,目標是10萬美元,我歌迷們實際支持達到近120萬元,這是到目前為止最大的音樂集資個案。

(掌聲)

你可以看的到有多少人參與,約25,000人。

媒體們問我,“亞曼達”音樂事業正在衰退,你卻鼓勵盜版,你是如何讓這麼多人為音樂付錢的呢? 真正的答案是,不是我讓他們,而是我請求他們。通過真正的請求他人,我會與他們建立心靈交匯,當你與他們有所交流,人們會幫你。這個對於很多藝人來說是好像是違反常理的,他們不想請求什麼,它並不容易。是的,請求他人並不容易,很多藝人都做不到,請求會使你變得脆弱。

我的募資網站成功後,許多人在網路上批評我,因為我繼續這種瘋狂的“眾包”的做法,特別是當我詢問那些同是歌迷的音樂家,來與我們一同在台上 為一點愛、門票和啤酒唱幾首歌。一個網站上有一張我的篡改照片,這種痛讓我感到非常熟悉,當人們說,“你不能再繼續这么做了,不能繼續尋求那樣的幫助了”的時候,讓我想起了曾經在車裡向我咆哮的吼叫聲:“找一份工作吧”!。因為他們沒和我們一起站在街上,他們看不到我與觀眾之間的交流,這種交流對我們來說是公平的,對他們來說卻是陌生的。

這對工作來講有點不安全,這是我在柏林的募資網站支持者的派對,當晚臨終時,我脫光了衣服,讓大家在我身上畫畫。讓我告訴你,如果你想要試試,那種徹底相信陌生人的感覺,我推薦這麼做,特別是如果那些陌生人是喝醉的德國人。這是一個大師級的歌迷互動活動,因為我在那想要表達的是,我是如此地信任你,我該如此嗎?讓我看看。



在大部份的人類歷史中, 音樂家、 藝人,他們是社區的一部分,他們應該是連接者與開闢者,而不是無法觸及的明星。當一位名人,就是讓許多人在遠處愛慕你。可是在網路以及我們可以自由在網路上分享的內容,讓我們可以到回過來,讓一些人可以近距離愛慕你,還有覺得有了那些人就已經足夠。所以很多人對於沒有“標籤價格”的概念感到困惑,他們認為這是一種不可預知的風險,但我以前所做的募資網站,街頭賣藝,按人家門鈴,我無法將這些看做是風險,我將這些看做是信任,那些讓交流像在街頭一樣,變得很簡單,更自然的網路工具正在慢慢進步,可是如果我們無法面對彼此,無畏的給予和接受,完美的工具並不會幫助我們的,更重要的是,我們不要對請求感到羞恥。

我花了整個音樂生涯,想要與網路上的人們,有一種像站在箱子上的那種接觸,所以我在博客和微薄上不只提到我的巡迴演出日期和我的新視頻,也提到關於我們的工作,藝術, 恐懼,宿醉經驗,錯誤等,這樣我們就看得到彼此,我認為,當我們真正看得到彼此時,我們就會想要幫助彼此。

我認為人們一直在錯誤的問題上鑽牛角尖,那就是,“我們該如何使人們花錢買音樂”?如果我們開始的問題是“我們該如何讓人們自己買音樂”?⋯⋯

謝謝。

(掌聲)




參考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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